古亭
55床
哎,我说
那个时候工友关系
特好,谁要有个病啥的
都争着帮忙
他是位蒸汽火车司机
张口说话前,先大声地哎一声
现在铁路上跑的差不多
都是动车,被改为供电工
哎,我说,蒸汽火车
也不能丢
万一战火又起
还得它发挥作用
56床
挺稳重的一位老者
不爱吭声。只因内出血
大夫让他禁食,已两天了
孩子陪床,中午要了外卖
油焖大闸蟹,吃得津津有味
老者躺着,背对着他们
又不知为了何事
与老伴白了眼
半天连一句话都没说
第三天,开始进食
他起床,让妻子躺在床上
护士开玩笑:打针了,给谁打
57床
他是从急诊室转来的
床头牌写的47岁
看模样,黝黑,连腮胡
比实际年龄老得多
痛风折磨得他寝食不安
用了药,好些,露出笑容
牙是白的:我呀,整天
在高速路上干活,能不显老
一次儿子问他想吃什么
嗨,把子肉。病房的人哄笑起来
他说,人啊,要想开点
车有了,房有了,人没了
59床
整洁的装束,宽边眼镜,举止优雅
而恬静的脸上总布满忧郁
近60岁的年龄,看上去40岁
他上了支架,这次是来复查的
查房时,副主任医师对他说
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
有时候,我们这些
医生护士也帮不上你
他的妻子在一旁偷偷地
与主任低语一下
主任连忙改口说,嗷,我说错了
呵呵,你思想上也不要太在意···
(2017-12-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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